怨靈雛人偶
和總是繁華喧鬧的帝都不同,在帝都周圍的郊區,叢叢山林像是守衛般圍繞著。
白日的樹林顯得溫和,陽光篩過一片片細密的葉最後落在泥黃的土地上只餘星點,舒緩的風裡帶了些許森林的氣息。
老舊而隱密的小徑上,桃髮的少年拖著緩慢的腳步走著。
又是一些奇怪的異聞。
征吾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想,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後才有能力替姐姐附魔,如果都是一些稀奇古怪卻沒什麼太大用處的異聞的話。
只是相比起他的百無聊賴,他家的小式神卻似乎十分神采奕奕。
明明比任何人或者也許是任何妖異還要更膽小,平時甚至只是一支忽然竄出的小動物都會讓他嚇地渾身發抖,但今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多多良。」想了想,他還是出聲喚了走在他前頭,正一蹦一跳的幡多良。
「咦?是?」幡多良驀地回頭,臉上那張薄布在白日的陽光下甩出了些微能看見臉的弧度。
總在被主人呼喚的時候習慣性抖了抖頭,像是想抖抖一直在頭頂上但化成人行就不會存在的耳朵。
這樣的動作老是被征吾笑喊蠢,可是無論如何他卻怎麼也改不過來。
「什麼事讓你笑成那副蠢樣?」
一如既往的嘲諷,幡多良卻已經知道,主人只有嘴巴壞,心腸卻軟。
雖然他還是會忍不住嚇地發抖就是了。
「額,那、那個......」他扭扭捏捏地,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就是,那、那個──」
這句還沒說完,一直笑著的桃髮少年瞇著眼走上前,劈手就給他一個爆栗。
「不想說就別說,那個那個沒完的你是要說到何年何月?」不耐煩地挑著眉,臉上依舊是沒心沒肝的笑。
摀著微疼的頭,幡多良扁扁嘴:「嗚......因為、因為,征吾今天,給、給了我東西嘛......嗚......」
他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個有些眼熟的護身符,一邊啜泣著。
因為征吾第一次送了他東西,雖然一開始要碰的時候疼的不得了,可是後來征吾不知道做了什麼,就再也不疼了。
是他特地為他弄的,不會痛的神社的護身符。
征吾愣了愣。
其實那護身符不過是他在上次那棵櫻花樹那裡撿到的,又或者說是憑空而現的一個護身符,他也不過是隨手送給了眼前這個懦弱膽小的式神──
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高興嗎?
不是很明白......或者是說,其實他也稍微明白。
從前姐姐就算只是隨手在路上摘的花,他也會高興萬分的把它插進父母留下的小瓷瓶裡當作寶物,細心呵護。
大約是同樣的心情吧。
於是,他伸手,在幡多良下意識地顫抖及躲避前,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
「傻嗎你。」
「小傻瓜。」
就和姐姐從前也會忍不住這樣揉揉蹲在瓷瓶前一直盯著花的他,忍不住這樣失笑打趣地說著「傻瓜」。
舊時的一切,總是在和這傢伙相處的時候竄上心頭。
也或許是如此,他才這樣容忍這麼一個愛哭又沒用的傢伙跟在他身邊吧。
隱隱約約似乎能夠看見小路的盡頭,亮光聚集處。
「快走吧。」他收回手,同時步出一直顯得有些灰暗的密林,重新暴露在溫暖的陽光下。
✦✦✦
荒涼廢棄的村落,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店門立牌,有些屋舍還勉強保持著完好的狀態,有些則是已經塌陷的不成模樣。
就在這樣的荒景裡,村落最前方的中央,一幢大宅矗立著。
明顯比起其他房舍來的宏偉,卻也更顯其森然。
斑駁的屋牆早已攀滿綠藤,堅硬無稜角的屋簷延伸著牆直直插進了地面,大門前的小柵欄斜倒著,看起來同樣是已經久無人煙。
「就是這裡了吧。」征吾站在大門前,實在也想不到這裡還有什麼樣的屋子會比這個更像是富人宅邸,更像是鬼屋。
幡多良暗自嚥了一口口水,這樣的大宅,恐怕......並不會太安寧。
推開搖搖欲墜的大門,除了『咿咿呀呀』的聲音之外,迎接兩人的是一片詭異的黑暗。
玄關邊的櫃子上,有兩三根倒著的蠟燭還有使用到一半的油燈,只是年代已久,蠟油凝固在積滿灰塵的木櫃上,形成了怪異的形狀。
「欸,油燈拿來。」
伸手向剛才還膽子挺大的現在卻整個人縮到他身後渾身顫著抖的式神,要一早就準備好的油燈。
而幡多良畏畏的從布包裡拿出一隻外圍雕花裝飾精美,燈芯始終亮著的油燈。
昏暗的視線終於得到一線清明,老舊斑駁的木製走道上各有幾幅畫,畫裡的人都是個女人,只是形貌不同。
或坐或站或躺或笑或哭或驚恐,甚至也有面貌扭曲的模樣,百態樣貌皆有。
他提著燈一邊往前走,幡多良也拉著他的衣角一步一步慢慢跟著。
雖然他也感到害怕,可是征吾鎮定向前的步伐和背影,總是讓他很安心。
從初次見面開始,征吾雖然經常笑著嘲諷他,一臉滿不在乎,可是卻有著自己的目標,並且堅定而溫柔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對,是溫柔的。
幡多良知道,因為那條路的最終盡頭,是征吾唯一一個會溫柔對待的人,他的姐姐。
「喂,有什麼靠近了,你小心點。」
驀地,征吾的聲音響起,他回過神,發現征吾一手護著他一邊提高警戒,他甚至能感覺到征吾平常都不怎麼使用的左眼裡的力量流動著。
黑暗中,依稀能夠聽見前方的房間傳出像是女人尖叫和尖笑,甚至還有微弱的呼救聲。
呼救聲?
秀氣的眉輕皺,在這裡聽見呼救聲可不妙阿,征吾暗自想著,然後打開了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整間擺滿了雛人偶的房間。
只是這裡的雛人偶和走廊上的畫一樣,都是同一個女子,也都是各型百態。
地板是布著厚厚積灰的塌塌米,最中間的地方,有個被遺落在地板上,四肢分裂被挖出眼珠的雛人偶。
呼救聲似乎就是從那雛人偶處傳來的。
「幡。」征吾壓低了聲音,對著身後的式神遞出一直藏在袖子裡的小水瓶,「把這個在我們周圍潑成圓形。」
聽見幡字,幡多良也認真了起來,接過水瓶小心翼翼地布置。
征吾只有在危急時刻或是真正生氣時,才會喊他幡。
因為名字是有力量的,如果被不好的人知道了,便會有無窮的危險。
所以征吾從不會喊他的全名。
交代完畢後,征吾閉上了右眼,全神貫注地用左眼「看」眼前的雛人偶。
然後他看見了,雛人偶的上方,立著一個女子。
女子的周圍包裹著一股比死亡更加深沉的黑暗,空洞的雙眼處冰冷無絲毫熱度,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艷麗的紅袍上更顯秀亮,病態蒼白的臉上一抹胭脂塗在唇上,詭譎的鮮紅。
像是感覺到他在看著她,女子抬起頭,露出詭異的笑,開始唱起歌:
「如果你的情郎背叛你 就用他的血來上妝
如果你的情郎背叛你 就用他的血來染衣
如果你的情郎背叛你 就用他的血來沐浴
如果你的情郎背叛你 就用他的血來潤喉
如果你的情郎背叛你 就用他的血來製鞋
如果你愛你的情郎 就把你的心給他」❶
她一邊唱著一邊動作,緩慢的靠近他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譎誘惑的黑暗氣息。
塗著豔紅色指甲的蒼白手正要觸上他們時,卻彷彿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鏽蝕一般,從指尖處冒出濃煙。
女人的臉瞬間變的扭曲:「為甚麼?!為甚麼要背叛我?!」
像是把他們當成了別人一般,她聲嘶力竭的泣訴著,空洞的雙眼流出了血色的淚。
幡多良看不見那個女人,只看到了驀地有白煙冒了出來,幾乎嚇的動也不敢動:「嗚......」
「還想活命就不要踏出水包圍的地方。」
比起以往還要清冷的聲音,征吾的背影看起來也冷漠許多。
「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這裡不是你該留下的地方。」
「放下吧,他不值得。」
像是念咒一般,征吾伸出右手觸上那道屏障,倏地藍光閃現,隱約能夠聽見空氣中有人嘆息的聲音。
「真是的,臭小子,就愛管閒事。」
接著,從他掌心射出了一道道水柱噴向全身艷紅的女子,亮麗的紅消融成白煙,女子厲聲尖叫掙扎著,卻始終沒有逃出這個房間。
女子被白煙圍繞,直至再也沒有淒聲尖叫,好像能夠看見她頹然倒下的影子。
「可惡......」
誰的聲音這麼說著,白煙在瞬間聚集成一個水狀球體,漂浮在半空中,然後漸趨於無。
隨著水球的消失,幡多良似乎聽見了一個溫柔的聲音:「謝謝你......」
房間的中央,雛人偶也消失了。
「啊,好累好累。」
正想開口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前方桃髮的少年卻伸了個懶腰,一臉不願解釋,轉身便朝外走去。
「诶?征、征吾......等等我......」慌張的轉身追上,臨走前再次瞄了眼那個雛人偶的房間,塌塌米中央的位置空無一物,像是本來就什麼都沒有一般。
本該就,什麼都沒有。
✦✦✦
❶ 血玫瑰(2008年03月24日)。蝕魂香。
白日的樹林顯得溫和,陽光篩過一片片細密的葉最後落在泥黃的土地上只餘星點,舒緩的風裡帶了些許森林的氣息。
老舊而隱密的小徑上,桃髮的少年拖著緩慢的腳步走著。
又是一些奇怪的異聞。
征吾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想,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後才有能力替姐姐附魔,如果都是一些稀奇古怪卻沒什麼太大用處的異聞的話。
只是相比起他的百無聊賴,他家的小式神卻似乎十分神采奕奕。
明明比任何人或者也許是任何妖異還要更膽小,平時甚至只是一支忽然竄出的小動物都會讓他嚇地渾身發抖,但今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多多良。」想了想,他還是出聲喚了走在他前頭,正一蹦一跳的幡多良。
「咦?是?」幡多良驀地回頭,臉上那張薄布在白日的陽光下甩出了些微能看見臉的弧度。
總在被主人呼喚的時候習慣性抖了抖頭,像是想抖抖一直在頭頂上但化成人行就不會存在的耳朵。
這樣的動作老是被征吾笑喊蠢,可是無論如何他卻怎麼也改不過來。
「什麼事讓你笑成那副蠢樣?」
一如既往的嘲諷,幡多良卻已經知道,主人只有嘴巴壞,心腸卻軟。
雖然他還是會忍不住嚇地發抖就是了。
「額,那、那個......」他扭扭捏捏地,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就是,那、那個──」
這句還沒說完,一直笑著的桃髮少年瞇著眼走上前,劈手就給他一個爆栗。
「不想說就別說,那個那個沒完的你是要說到何年何月?」不耐煩地挑著眉,臉上依舊是沒心沒肝的笑。
摀著微疼的頭,幡多良扁扁嘴:「嗚......因為、因為,征吾今天,給、給了我東西嘛......嗚......」
他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個有些眼熟的護身符,一邊啜泣著。
因為征吾第一次送了他東西,雖然一開始要碰的時候疼的不得了,可是後來征吾不知道做了什麼,就再也不疼了。
是他特地為他弄的,不會痛的神社的護身符。
征吾愣了愣。
其實那護身符不過是他在上次那棵櫻花樹那裡撿到的,又或者說是憑空而現的一個護身符,他也不過是隨手送給了眼前這個懦弱膽小的式神──
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高興嗎?
不是很明白......或者是說,其實他也稍微明白。
從前姐姐就算只是隨手在路上摘的花,他也會高興萬分的把它插進父母留下的小瓷瓶裡當作寶物,細心呵護。
大約是同樣的心情吧。
於是,他伸手,在幡多良下意識地顫抖及躲避前,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
「傻嗎你。」
「小傻瓜。」
就和姐姐從前也會忍不住這樣揉揉蹲在瓷瓶前一直盯著花的他,忍不住這樣失笑打趣地說著「傻瓜」。
舊時的一切,總是在和這傢伙相處的時候竄上心頭。
也或許是如此,他才這樣容忍這麼一個愛哭又沒用的傢伙跟在他身邊吧。
隱隱約約似乎能夠看見小路的盡頭,亮光聚集處。
「快走吧。」他收回手,同時步出一直顯得有些灰暗的密林,重新暴露在溫暖的陽光下。
✦✦✦
荒涼廢棄的村落,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店門立牌,有些屋舍還勉強保持著完好的狀態,有些則是已經塌陷的不成模樣。
就在這樣的荒景裡,村落最前方的中央,一幢大宅矗立著。
明顯比起其他房舍來的宏偉,卻也更顯其森然。
斑駁的屋牆早已攀滿綠藤,堅硬無稜角的屋簷延伸著牆直直插進了地面,大門前的小柵欄斜倒著,看起來同樣是已經久無人煙。
「就是這裡了吧。」征吾站在大門前,實在也想不到這裡還有什麼樣的屋子會比這個更像是富人宅邸,更像是鬼屋。
幡多良暗自嚥了一口口水,這樣的大宅,恐怕......並不會太安寧。
推開搖搖欲墜的大門,除了『咿咿呀呀』的聲音之外,迎接兩人的是一片詭異的黑暗。
玄關邊的櫃子上,有兩三根倒著的蠟燭還有使用到一半的油燈,只是年代已久,蠟油凝固在積滿灰塵的木櫃上,形成了怪異的形狀。
「欸,油燈拿來。」
伸手向剛才還膽子挺大的現在卻整個人縮到他身後渾身顫著抖的式神,要一早就準備好的油燈。
而幡多良畏畏的從布包裡拿出一隻外圍雕花裝飾精美,燈芯始終亮著的油燈。
昏暗的視線終於得到一線清明,老舊斑駁的木製走道上各有幾幅畫,畫裡的人都是個女人,只是形貌不同。
或坐或站或躺或笑或哭或驚恐,甚至也有面貌扭曲的模樣,百態樣貌皆有。
他提著燈一邊往前走,幡多良也拉著他的衣角一步一步慢慢跟著。
雖然他也感到害怕,可是征吾鎮定向前的步伐和背影,總是讓他很安心。
從初次見面開始,征吾雖然經常笑著嘲諷他,一臉滿不在乎,可是卻有著自己的目標,並且堅定而溫柔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對,是溫柔的。
幡多良知道,因為那條路的最終盡頭,是征吾唯一一個會溫柔對待的人,他的姐姐。
「喂,有什麼靠近了,你小心點。」
驀地,征吾的聲音響起,他回過神,發現征吾一手護著他一邊提高警戒,他甚至能感覺到征吾平常都不怎麼使用的左眼裡的力量流動著。
黑暗中,依稀能夠聽見前方的房間傳出像是女人尖叫和尖笑,甚至還有微弱的呼救聲。
呼救聲?
秀氣的眉輕皺,在這裡聽見呼救聲可不妙阿,征吾暗自想著,然後打開了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整間擺滿了雛人偶的房間。
只是這裡的雛人偶和走廊上的畫一樣,都是同一個女子,也都是各型百態。
地板是布著厚厚積灰的塌塌米,最中間的地方,有個被遺落在地板上,四肢分裂被挖出眼珠的雛人偶。
呼救聲似乎就是從那雛人偶處傳來的。
「幡。」征吾壓低了聲音,對著身後的式神遞出一直藏在袖子裡的小水瓶,「把這個在我們周圍潑成圓形。」
聽見幡字,幡多良也認真了起來,接過水瓶小心翼翼地布置。
征吾只有在危急時刻或是真正生氣時,才會喊他幡。
因為名字是有力量的,如果被不好的人知道了,便會有無窮的危險。
所以征吾從不會喊他的全名。
交代完畢後,征吾閉上了右眼,全神貫注地用左眼「看」眼前的雛人偶。
然後他看見了,雛人偶的上方,立著一個女子。
女子的周圍包裹著一股比死亡更加深沉的黑暗,空洞的雙眼處冰冷無絲毫熱度,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艷麗的紅袍上更顯秀亮,病態蒼白的臉上一抹胭脂塗在唇上,詭譎的鮮紅。
像是感覺到他在看著她,女子抬起頭,露出詭異的笑,開始唱起歌:
「如果你的情郎背叛你 就用他的血來上妝
如果你的情郎背叛你 就用他的血來染衣
如果你的情郎背叛你 就用他的血來沐浴
如果你的情郎背叛你 就用他的血來潤喉
如果你的情郎背叛你 就用他的血來製鞋
如果你愛你的情郎 就把你的心給他」❶
她一邊唱著一邊動作,緩慢的靠近他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譎誘惑的黑暗氣息。
塗著豔紅色指甲的蒼白手正要觸上他們時,卻彷彿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鏽蝕一般,從指尖處冒出濃煙。
女人的臉瞬間變的扭曲:「為甚麼?!為甚麼要背叛我?!」
像是把他們當成了別人一般,她聲嘶力竭的泣訴著,空洞的雙眼流出了血色的淚。
幡多良看不見那個女人,只看到了驀地有白煙冒了出來,幾乎嚇的動也不敢動:「嗚......」
「還想活命就不要踏出水包圍的地方。」
比起以往還要清冷的聲音,征吾的背影看起來也冷漠許多。
「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這裡不是你該留下的地方。」
「放下吧,他不值得。」
像是念咒一般,征吾伸出右手觸上那道屏障,倏地藍光閃現,隱約能夠聽見空氣中有人嘆息的聲音。
「真是的,臭小子,就愛管閒事。」
接著,從他掌心射出了一道道水柱噴向全身艷紅的女子,亮麗的紅消融成白煙,女子厲聲尖叫掙扎著,卻始終沒有逃出這個房間。
女子被白煙圍繞,直至再也沒有淒聲尖叫,好像能夠看見她頹然倒下的影子。
「可惡......」
誰的聲音這麼說著,白煙在瞬間聚集成一個水狀球體,漂浮在半空中,然後漸趨於無。
隨著水球的消失,幡多良似乎聽見了一個溫柔的聲音:「謝謝你......」
房間的中央,雛人偶也消失了。
「啊,好累好累。」
正想開口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前方桃髮的少年卻伸了個懶腰,一臉不願解釋,轉身便朝外走去。
「诶?征、征吾......等等我......」慌張的轉身追上,臨走前再次瞄了眼那個雛人偶的房間,塌塌米中央的位置空無一物,像是本來就什麼都沒有一般。
本該就,什麼都沒有。
✦✦✦
❶ 血玫瑰(2008年03月24日)。蝕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