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前篇》
「實羽,如果有一天你升上了更高的官階,你要記得兩件事。」
「呼......是、是什麼?」
「就是,不要一心只想剷除所有怪異,其實怪異和人類一樣,有壞的同樣也會有壞的。」
「可、可是...要怎麼分辨,是好的,還是壞的?」
她想,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當她這樣問出口時,阿離臉上令人看不清意義複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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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實羽一如往常的正在練習場上揮舞著竹刀,美名曰為晨練,但對於其她和她對練的小兵們來說,約莫,就像是酷刑一樣吧。
彷彿用不完的精力,碧色的眸認真而專注,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加迅速而俐落的動作,使的正在她面前的的二等兵苦不堪言。
今天的賑早見准尉,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平時練歸練,但也沒有像這樣拼了命的,一早上幾乎沒有休息。
明明額上髮際都沾染著點滴汗水,隨著,甚至連背後都能看出衣服漸漸濡濕,呼吸也不如以往平順,但她就是,無法停止──
「小實羽~」一直站在門廊下的立宮樹,似笑非笑的看著場上紅髮的少女,最後才緩緩出聲。
聽見他的聲音,實羽滯了滯,不及閃過二等兵砍過來的竹刀,直接擊在她的右肩上。
「准、准尉!」二等兵顯得十分慌亂,「對、對不起......!」
她擺擺手,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簾:「沒事,你們可以,先下去,休息了。」
「是!」
已經被打趴在地上躺著的二等兵們聞言,立刻跳了起來,甚至有人連忙把還愣在她面前的二等兵直接往後拉走。
「快走啦、還愣著幹嘛?想再跟准尉練刀嗎?」
「可、可是......」
「沒有可是啦...走就對了啦......」
「......但是今天的准尉,很奇怪阿......」
雖然聲音已經慢慢遠離,但實羽仍然很清楚的聽見了他們的議論。
今天的她,很奇怪是嗎......
「小實羽哟,」立宮緩緩的踱了過來,臉上是一如往常輕浮的笑,「今天妳排休喔~就別在這裡做些這種沉悶無聊的事了吧?」
他伸手想要觸上她的肩,卻被她用左手的竹刀一揮:「......立宮大尉,請別這樣。」
「真是的。」他笑著縮回手,然後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茶,「小實羽,長大許多了呢。」
比起五年前初來此地的模樣,成長了許多。
表情看起來更加堅毅、頭髮也長了、身高似乎也高了,從一開始總是滿臉懼怕的小姑娘,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雖然似乎,和一般的女孩子,還是有些差別。
「還不夠。」接過茶一飲而下,拿起掛在脖頸上的毛巾拭汗,語氣淡淡。
成長得還不夠多、還不夠強大,不夠......站到那個人的身邊......
顯而易見的沉默,立宮無須想也能知道,此刻實羽腦海中想起的人,是誰。
忍不住歎氣,伸手逕自捏住了她的鼻子:「小實羽,多笑一點,你這年紀總是板著臉可不好哟。」
皺眉、抬頭,對上依舊笑著的臉,她抿抿嘴:「立宮大尉,你今天,是有什麼事嗎?」
「不說我都忘了,」他扶額,從腰間抽出一把刀,「這是要交給妳的。」
交給她......?
實羽低頭的瞬間,整個人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那把刀。
那個身型、刻著芍藥花的刀鞘、還有刀鞘上掛著的已經有些舊了的藍色繩結......
那是──
「...是、是雪走......對吧......?」幾乎是有些顫抖著伸出手,語氣滿是驚詫。
果然,能讓小實羽露出這樣表情的人,就只有那傢伙了。
立宮直接把刀塞進她的懷裡:「嗯,是那傢伙留下來的刀。」
「本來在那時候就要給妳的,只是因為一些瑣事拖到現在。」
「謝、謝謝你......樹......」緊緊抱著雪走,實羽蹲下身,閉上眼感受著那把刀的溫度、形狀,是...真實存在著的......
同樣蹲下身,立宮露出無奈寵溺的笑,猶豫了一下,最後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頭:「真是狡猾啊。就只有在這種時候會叫我的名字,小實羽。」
「今天要去對吧?」雖然是明知故問。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
站起身,他伸了個懶腰:「快去吧,難得排休。晚了回不來就不好了。」
「......嗯,謝謝你。」
真的,謝謝你。
丟下這句話後,實羽便抱著見匆忙的往女宿方向跑去。
「咚咚咚」的馬靴踏地聲,正如此刻她心中不停奏響的旋律。
立在原地,默默望著逐漸遠去少女背影的立宮樹,最後忍不住笑了。
「你阿,教出了個可愛的小徒弟呢。」
喃喃說著,聲音極小極小,似是不願讓任何人聽見,隨風緩緩消散:「真是令人忌妒阿......」
「呼......是、是什麼?」
「就是,不要一心只想剷除所有怪異,其實怪異和人類一樣,有壞的同樣也會有壞的。」
「可、可是...要怎麼分辨,是好的,還是壞的?」
她想,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當她這樣問出口時,阿離臉上令人看不清意義複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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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實羽一如往常的正在練習場上揮舞著竹刀,美名曰為晨練,但對於其她和她對練的小兵們來說,約莫,就像是酷刑一樣吧。
彷彿用不完的精力,碧色的眸認真而專注,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加迅速而俐落的動作,使的正在她面前的的二等兵苦不堪言。
今天的賑早見准尉,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平時練歸練,但也沒有像這樣拼了命的,一早上幾乎沒有休息。
明明額上髮際都沾染著點滴汗水,隨著,甚至連背後都能看出衣服漸漸濡濕,呼吸也不如以往平順,但她就是,無法停止──
「小實羽~」一直站在門廊下的立宮樹,似笑非笑的看著場上紅髮的少女,最後才緩緩出聲。
聽見他的聲音,實羽滯了滯,不及閃過二等兵砍過來的竹刀,直接擊在她的右肩上。
「准、准尉!」二等兵顯得十分慌亂,「對、對不起......!」
她擺擺手,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簾:「沒事,你們可以,先下去,休息了。」
「是!」
已經被打趴在地上躺著的二等兵們聞言,立刻跳了起來,甚至有人連忙把還愣在她面前的二等兵直接往後拉走。
「快走啦、還愣著幹嘛?想再跟准尉練刀嗎?」
「可、可是......」
「沒有可是啦...走就對了啦......」
「......但是今天的准尉,很奇怪阿......」
雖然聲音已經慢慢遠離,但實羽仍然很清楚的聽見了他們的議論。
今天的她,很奇怪是嗎......
「小實羽哟,」立宮緩緩的踱了過來,臉上是一如往常輕浮的笑,「今天妳排休喔~就別在這裡做些這種沉悶無聊的事了吧?」
他伸手想要觸上她的肩,卻被她用左手的竹刀一揮:「......立宮大尉,請別這樣。」
「真是的。」他笑著縮回手,然後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茶,「小實羽,長大許多了呢。」
比起五年前初來此地的模樣,成長了許多。
表情看起來更加堅毅、頭髮也長了、身高似乎也高了,從一開始總是滿臉懼怕的小姑娘,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雖然似乎,和一般的女孩子,還是有些差別。
「還不夠。」接過茶一飲而下,拿起掛在脖頸上的毛巾拭汗,語氣淡淡。
成長得還不夠多、還不夠強大,不夠......站到那個人的身邊......
顯而易見的沉默,立宮無須想也能知道,此刻實羽腦海中想起的人,是誰。
忍不住歎氣,伸手逕自捏住了她的鼻子:「小實羽,多笑一點,你這年紀總是板著臉可不好哟。」
皺眉、抬頭,對上依舊笑著的臉,她抿抿嘴:「立宮大尉,你今天,是有什麼事嗎?」
「不說我都忘了,」他扶額,從腰間抽出一把刀,「這是要交給妳的。」
交給她......?
實羽低頭的瞬間,整個人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那把刀。
那個身型、刻著芍藥花的刀鞘、還有刀鞘上掛著的已經有些舊了的藍色繩結......
那是──
「...是、是雪走......對吧......?」幾乎是有些顫抖著伸出手,語氣滿是驚詫。
果然,能讓小實羽露出這樣表情的人,就只有那傢伙了。
立宮直接把刀塞進她的懷裡:「嗯,是那傢伙留下來的刀。」
「本來在那時候就要給妳的,只是因為一些瑣事拖到現在。」
「謝、謝謝你......樹......」緊緊抱著雪走,實羽蹲下身,閉上眼感受著那把刀的溫度、形狀,是...真實存在著的......
同樣蹲下身,立宮露出無奈寵溺的笑,猶豫了一下,最後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頭:「真是狡猾啊。就只有在這種時候會叫我的名字,小實羽。」
「今天要去對吧?」雖然是明知故問。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
站起身,他伸了個懶腰:「快去吧,難得排休。晚了回不來就不好了。」
「......嗯,謝謝你。」
真的,謝謝你。
丟下這句話後,實羽便抱著見匆忙的往女宿方向跑去。
「咚咚咚」的馬靴踏地聲,正如此刻她心中不停奏響的旋律。
立在原地,默默望著逐漸遠去少女背影的立宮樹,最後忍不住笑了。
「你阿,教出了個可愛的小徒弟呢。」
喃喃說著,聲音極小極小,似是不願讓任何人聽見,隨風緩緩消散:「真是令人忌妒阿......」